世界上最完美的悲剧无外乎把美好变得破碎———鲁迅

【浮柳】寸心笑傲.其五

  *小王爷浮生&侠盗柳叶
  *玉萧携分水峨眉刺出场,欢迎
  *ooc属于我,角色属于梦间集
  *寸心笑傲.其四(我已经不期待千丈卷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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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问,何人行行复停停,月下枯骨裹红衣,一回眸青色眸里,已映入生人背影。百鬼夜行,引迷途者向西去,削其骨为笛,笙歌起。——《百鬼夜行》

    其五.渡人终未渡己(下上)

   雨过天晴,惊觉已过日暮,出了朱门,妙手白扇朝柳叶浮生二人拱手,礼毕拂袖负手而去。浮生招呼停靠门边等许久的车夫近到身前,三言两语命令下去怡然自得地依石狮跟柳叶谈天说地好不快活。不需多时,马车徐徐带起飞尘稳定于他们数丈开外。

   车夫让位掀帘,柳叶扶浮生先入车内,随即压板借力登上车,待他们稳于内室歇息,车夫驾马迎着夕日奔驰而去。“咱们要和太阳赛跑了。”,车夫苦笑道,“不然可就惨喽。”

   “放松,没事的。”,柳叶安慰道,“一定能赶得上。要不你到地方后直接住客栈好了。”

   “不回去不成啊,家里有人等我呢。”车夫无奈且幸福地说道,柳叶自知如此不便多言作罢,浮生阖目养神装作没听见径自陷入浅眠。

   突的,马车后壁像是撞到什么,整个车身幅度极其大的颤了三颤,浮生睁开眼睛望向柳叶,柳叶止住住大汉下车反而自己绕到车后查看。他屏息凝神鼓起勇气缓缓踱步至此,忽感有人在身后,柳叶近乎片刻间反应过来了,苦笑道浮生是你吧。

  “说什么傻话。”,浮生从对面冒出来站定在柳叶眼前无奈道,“柳叶儿,我在你面前啊。”

   浮生的话并未给予柳叶安慰,柳叶右眼皮神似抽筋般猛跳,他随即拔刀斩向身后,手法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果不出他所料,黑衣衣角被他划开,柳叶转身之间右手推开马车借力跳出对方的攻击范围,他咬牙,脖颈后有阴风吹得他下意识踢开身后的人,却落了空,凭此机会仰头望天,似有狼毫墨笔画过苍穹,层云上方的弯月看得模糊不清。柳叶心道不好,脚尖点地飞身跳到车顶,趁车夫晃神以先用手刃击他后颈让其睡去。

   一时间没放心上,竟是到了傍晚。柳叶暗自恼怒太过于放松导致的大意,同时分神应付扑上前来的两人。那黑衣人动作实在快得让柳叶眼花,每次即将砍伤那人时总被他以奇葩的走位躲过,气得柳叶牙根直痒痒。浮生更不用提了,单凭剑法就够他受的,更别说反击了,柳叶即便想处上风也苦于没机会,只能小心谨慎地苦苦僵持在三分地。

   使柳叶最为气短的事情在此刻发生了,他勉强接住浮生的剑刃,由此从浮生的发间看到街头不远处,有些入夜还上路的人因他们发出的声响受到吸引奔头而来。柳叶手腕施力把浮生弹开,闪过黑衣人的狼爪后远远遥望那处,思及妙手白扇曾说的话,极具亲和的笑容下透出生无可恋。

   很快他连笑容都保持不住,被浮生剑气所伤的左肩裂开大口,洋洋洒洒的热液浸染他里面穿的白布袍和外衣边角,柳叶脑海全是空白,甚至有那么瞬间他想就此滚到地上用仅剩的意识沾鲜血写下“杀人者浮生”五字。但他的身体先他行所思之事前礼尚往来地划烂浮生的锦袍边缘,浮生眸心赤红的色彩加深,柳叶抽搐唇角费力接下黑衣人的利爪,浓烈的铁锈味弥漫于空气,似乎因其缘故那些纷杂且杀意腾腾的人群离他们更近几分。

   想我这一生浮沉竟要栽此,真是天意弄人。柳叶只觉双眼发黑双耳嗡鸣,左肩逐渐失去痛感,脑仁疼得贼厉害,他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应趁现在赶紧跑路,但他方欲挪动双脚居然膝盖直发软。柳叶额间碎发轻扬,带着血腥气息的剑锋将刺眉心,在近乎咫尺间浮生停下来,剑尖擦过他的耳边插入他背后,噗嗤一声,黑衣人应声倒于柳叶鞋边,柳叶想了想,探脚把他面朝鞋面的头踢到他处,顺带蹭干净他的鞋边。

   柳叶后知后觉地知晓所发生的事情,他正差异地抬眼打算细细看浮生的脸时,车身突兀地陷入剧烈晃动中,柳叶连站都站不起来,他颔首往路边看,车身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柳叶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望向浮生。

   “浮生,你……看在朋友一场帮我个忙,在我被分尸以前给我来个痛快的,谢谢了。”柳叶鼻子发酸,心里朝杨家枪轻声说对不起阿爹柳叶不孝将先走一步啦,没法见您还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抱歉啊,还有我私藏的三坛埋在家门口那棵榕树下了,有空喝了别忘给我倒点就行吧。他越想越伤心,甚至全然不知浮生特复杂难懂的眼神。

   浮生剑起,干净利落的剑身在月光照映下反射漂亮的光芒,血珠沿边缘滴在木质车顶表面。浮生剑落,凌厉的剑风划破空气发出绵长的悲鸣,柳叶闭眼任凭凉意迎面而来。

   萧声长鸣,打断了令人肃然起敬的沉默,车边的人群三三两两倒地不起,浮生和他们同样弃剑摔进柳叶怀里安静不动,柳叶生怕他出事伸手探他鼻息,确认稳定后才舒气远眺踏月色前来遥遥伫立于房顶还持通体透亮的碧海玉萧又单手抱着个身量未足的少年的公子,柳叶知道那人至少毫无敌意看身形还有些眼熟,脑里紧绷的那根弦断得干脆,视野模糊到混沌,身子一歪便是长卧不起了。

    柳叶总以为他的左臂要残,怕再见不齐他的左手,赫得他惊坐起。烛火跳不断,偶尔蹦起灯花,坐在床边的玉萧用食指在唇前比划,他抿嘴所有疑问于前者的动作下消散无迹,柳叶顺着玉萧少有温柔的目光偏头望去,瞧见睡得忒安稳正轻声打鼾的分水峨嵋刺。柳叶看这孩子酣睡间不知梦到什么好吃的咋吧嘴,忍不住和玉萧同样露出微笑,他目光转到被褥的边角,顺势忆起浮生,他欲开口方问,念到分水峨眉刺默然无言。

   “那位小王爷没事,在隔壁休养等会儿会过来的。”,玉萧瞅分水峨嵋刺不小心把手臂暴露被外皱眉替他塞回去,“倒是你,近段日子里切记莫要大动干戈,就算动手亦尽量避免触及到左臂。再出问题可不是单纯缝合能解决的了。”

  柳叶借他话想起他方才所做之梦,可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打个冷颤,右手抚上略无血色的左手。玉萧看出他的担忧也不好多说安慰的话,由鼻腔发出声叹息轻拍柳叶肩膀,分水峨嵋刺在柳叶身边头蹭棉枕,拉着被褥舒服地嘟囔几句翻身再会周公。

   “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么?”,玉萧浅言莞尔,“谨遵医嘱迟早会好的。”

   柳叶闻言连忙摇头,想张口说话嗓子却嘶哑的厉害。玉萧吹灭灯盏,道声晚安好梦便起身开门离去房间,无声阖门,房间静得吓人。柳叶无事可干,只好听话平躺在床仰视床幔于心底数羊。分水峨眉刺翻身直面他,鼻息打在柳叶的颈项些许难受,柳叶侧头,不料正好望进分水峨嵋刺双绿眸深处。

   他们对视已久,千言万语全都化作乌有。“真是好久不见啊。”柳叶干巴巴地笑道,同样得来分水峨嵋刺的嗯声回答。

   分水峨眉刺似是觉得这样不好,真挚地补上句。“好久不见。”,他朝柳叶眨巴眼睛,“我早醒了,所以我全知道了。”

   “诶?”柳叶诧异。

   “还不是因为怕大哥用他那根碧海玉萧敲我脑壳边敲边骂。”,分水峨眉刺努嘴,“跟他说好多遍了,我长这么大早能独自在外面闯荡,他还不放心我。”还被他逮到了,柳叶听这小孩絮絮叨叨的牢骚,联想到小时候被杨家枪强逼双膝跟两臂皆扛袋大米头顶水碗练扎马步的自己,同病相怜地拍分水峨嵋刺的肩膀。

   他们认真地相视良久,深沉且无奈地互相给予慰问的拥抱。

   “虽然我很心疼你,但讲真,玉萧做得没错。”,柳叶松手,叹道,“人心隔肚皮,你的年龄还是小些,容易吃亏,他心疼你。”毕竟待你如亲子,等等,貌似他从某方面真相了,后面这句柳叶没敢说,点到为止的道理他通透的很。

   “知道你们全如此想的,不说了。”,分水峨眉刺耸肩转而问道,“诶,柳叶你什么时候和那位小王爷混在一起的?”

   柳叶早有预料他会问,揉太阳穴把他的光荣事迹通通抖搂遍。可想而知,分水峨嵋刺压抑笑声蜷缩成虾米,柳叶生怕这孩子笑过头撞墙上抑或是笑背气了。分水峨眉刺笑得说话时声音都在抖,抖得使柳叶想起千丈卷画卷上的波浪。

   “这还真符合你的作风。”,分水峨嵋刺缓和好情绪后评价道,“你们来的时候见到白扇吗?”

   柳叶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整懵了。“见到了。”,他老实答道,按捺不住好奇问道,“怎么?”

   “告诉他,伏魔杖和越女还活得好好的,甭瞎操没用的心。”,分水峨眉刺蹙眉,“只是被些事情缠上了,暂时过不来。我原本想帮他们的,结果被阿爹啊呸大哥强制带回来了。”

   “你说他们被缠住了?”,柳叶觉得他可能将要抓住转瞬即逝的真相,“被什么缠上了?你要知道妙手白扇心思缜密,这样的话会被他误会的。”

   “那你跟他说就是他所想的呗,不然呢。”分水峨嵋刺死咬不肯回答,索性打太极似的把问题推回给柳叶。柳叶知晓他不愿意说,不强逼,几番下来已有困意上头,眼皮打架,他探眼窗外,窗外云彩飘过皓月,却遮不住它清冷的光芒。

   “你很困?别强撑着睡吧。”,分水峨眉刺掀被走床边绕过柳叶,“我出去一下。”

   “你去干嘛?”,柳叶困到极致,把分水峨眉刺的话扔嘴里念叨半晌方感不对,“等会,我陪你。”他未说完分水峨嵋刺头都不回的跑到门边,柳叶挣扎着下床,可始终使不上力气。

   奈何,这小子根本没听他的话,扒拉着玉萧画在门上的咒符帮柳叶指点迷津。“我刚给你下了麻服散。”,分水峨嵋刺扯下符纸,毫无情意地慰道,“安啦,我很厉害的,武功很高强,不会出事的。”话音未落,他轻声打开门得意地昂头窜出去,柳叶想告诉他门后是早就等再那里的玉萧没赶上,乖乖躺好梦会周公,不去窃听人家的家事。

   柳叶再次睁眼,见到的是浮生忧虑的表情。他有些尴尬,浮生能感应到,整理好面部表情如常,看到柳叶绑层厚绷带的左肩头终是笑不出来。柳叶想宽慰他几句,可总觉不对味就没张嘴,彼时他们皆讪然,玉萧清咳出声提醒他的存在,他义正言辞地让浮生挪旁边,坐在柳叶身侧摸脉,看表情应是没摸出大毛病,转头朝浮生讲些禁忌和注意事项作罢,拉着眼眶发黑异常安静的分水峨嵋刺推开房门,分水峨嵋刺向他做口语提醒昨晚所说的话,任由玉萧把他拉走。

   可怜的娃,必定是被玉萧说叨一晚上了吧。柳叶为分水峨眉刺默哀几秒,对上浮生暗含担心他安慰的眼神略尴尬,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摸鼻头,想到分水峨嵋刺特意告诉他的话蓦得踏地披上外衣欲动身去找妙手白扇。浮生扯住他的衣袖,柳叶回头,浮生的神色颇为沉重。

   “怎的了?”柳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兀自升起,乃至充斥他整颗心脏。

   “你是要找妙手白扇吧?别去了。”,浮生犹道,“他走了,去找伏魔杖和越女剑了。”

   呦,连名字都知道,看来昨天玉萧跟他聊了很多啊。柳叶挑眉,踱步到床边端坐好,浅笑道:“玉萧跟你讲的不只这些吧?”

   “对。”,浮生大大方方地答曰,“他说了些关于你的事情,柳叶儿。”

   关于他的事情,柳叶从脑海里搜刮一圈也只能想起这些在他人眼里算是禁忌的事了。柳叶挥手摇头淡然地说道:“不足挂齿,勿想太多。”

   翻来覆去不过是他幼时丧母后来父亲离开么,这能有什么。

   这有什么……反正他迟早会找到杨家枪向他大声质问当初为何离他而去的。

   浮生静静地看他,眼神掺杂了太多沉重的东西,柳叶看不懂。他叹息,这一声叹息似是把所有情绪包含于同处混合二氧化碳叹入空气中消散。

   “我们走吧。”浮生朝柳叶伸出手。

   柳叶迟疑片刻,笑容逐渐呈现在脸上。“好啊。”他眉眼弯弯地伸出手够住浮生的手,站定和他轻松地走出卧房。

   浮生忽得驻步,柳叶用眼神询问他,他从怀里掏出块小巧的物件。“噢对了,我送你件饰品如何。”,浮生神秘地说,“我精挑细选的,可不容许你拒绝。”

    柳叶舒展眉目,浅笑盈盈道声好。

   浮生伸手,一块玉鞋躺在他的手心。柳叶丝毫惊讶之意都不存于表情,他谢过拿走物件,方想自行系腰间被浮生止住。“欸,你且慢等。”,浮生拿走玉鞋,轻笑言道,“我帮你系。”

   柳叶也不客气,果真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动作,静等浮生弓腰仔细在他腰封处系好玉鞋。末了,极其欣赏他的艺术般弯唇笑了。

   清晨的空气偏冷,阳光因此不见暖和,彼时照在浮生洋洋得意的面庞上柳叶居然就此感受到热意涌流于心中流淌。

   “带上了可不允许轻易摘下。”,浮生说道,“这可是我送的。”

   柳叶微愣神,颔首看眼腰封的玉鞋,再瞅见浮生温和的笑容,收到十几年来第一个礼物让他眼眶有些发热。

   “嗯,我会的。”柳叶信誓旦旦地应下。

  虽然后来,这些全变成心上容是玉萧那般郎中亦缝不了的疤。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他们此时还是很好的,阳光也是暖的,空气是冷的,但心是热的,热的使人日后每每回忆起都会忍不住流泪的温暖。

   “你看我也有一个。”,浮生说,“我们就这样多好。”

   “对啊。”,柳叶说道,“我也觉得这样很好。”

   要是一直这样可多好。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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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欢迎玉萧和分水峨眉刺出场呱唧呱唧——
   照例小问答:

Q:请问那个黑衣人是谁?
A:就是活动第二关那头经常乱跑的狼!连神雕和拂尘都拽不住他,非得让白扇跟金铃把他堵在墙角慢慢摩擦才舒坦:)
Q:玉萧和浮生说了什么。
A: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柳叶。
Q:玉萧和分水峨嵋刺的关系。
A:不是亲父子,胜似亲父子。
Q:关于这篇文章?
A:是短篇,但目前进度还没有离开第一章节:)

  另外,我终于脱亚入非了,恭喜我吧:)
  本来预定剧情毒龙可以和玉萧在这章见上一面的,但既然我手残删了那篇好不容易码好的文,再加上我变黑了,那就算了吧,这篇字数很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有没人写浮柳情侣三十题么?没人写我写啦?毕竟撞梗挺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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