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完美的悲剧无外乎把美好变得破碎———鲁迅

【米中心】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ooc属于我,角色属于本家
 *超英AU,内有超英梗
 *群内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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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没有别人会在我梦中沉睡。你将离去,我们将一同离去,跨越时间的海洋。
                                    ——聂鲁达

       “我从不是英雄。”

       “从来不是。”

       他对着镜子说,一双蓝眸仿佛透着亮看向镜中的像。

       “我只是一个蠢货。”

       “不折不扣的蠢货。”

       他哭了,抱着自己,像是小时候失去了最爱的超人手办和蜘蛛侠玩偶那样,撕心裂肺。

       第二天,一切一样。

       阿尔弗雷德和往常一样,咬着放了双倍酸黄瓜的三明治给自己热放了大半杯牛奶和三块方糖的咖啡。他酷爱甜食,热衷于垃圾食品,这个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伊万会笑他像个小孩子,王耀会和弗朗一起对他糟糕的饮食习惯皱眉然后看向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始作俑者亚瑟毫无带坏了小孩子的自觉,他只会端着茶杯礼貌地笑笑,象征性地训了训他的饮食不规范,仅此而已。

       艾米丽?别提她,她会和阿尔一起快活地畅游在垃圾食品的海洋里,哪怕会为呈直线幅度上升的体重拼命减肥一个月。

       所以说,根究下来,婆婆妈妈且发自内心数落他的只有梅格,尽管全都被他当做了耳旁风。想想上一个这么关心你的人是谁吧,阿尔弗雷德,他对自己说。于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的兄弟马修,马修也是那样,总会眨着漂亮的眸子对他唠叨来唠叨去,比艾米丽都尽到了监护人的职责。

       “想想那个之前最关心你的人后果?”

       “噢,可闭嘴吧你。”

       阿尔低声咒骂了一句,夸张的耳机里还在放着《Way down we go》,苍凉的男声配合着鼓点多少打碎了脑海里孜孜不倦的自我教诲。这可真好,只有在这种时候阿尔才特别感谢艾米丽在黑色星期五第一次发挥她用来打英雄联盟的手速淘下来的耳机。艾米丽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记得很用心。她可以忘了小侄子和自己的生日,但绝对不会忘了自己的离婚纪念日;她可以忘了自己的客户叫什么,但绝对不会忘游戏里的每个技能,她甚至可以精准到冷却时间;她可以忘了她有胃病喝不了黑咖啡,但她未曾忘过她有两个侄子,马修喜欢与枫叶相关的,阿尔则衷于英雄。

       她总是这样,或许也就是这样她才没有被老板抄掉吧。

       阿尔迷迷瞪瞪地想着,想着想着露出几天内第一个笑容。

       而紧贴耳朵的那副头戴式耳机,是漫威旗下产品,艾米丽订购的是钢铁侠定制版。就像所有人知道的那样,阿尔非常喜欢超级英雄,他甚至还喜欢希斯莱杰饰演的小丑,那真的太棒了。可人都会有偏爱,正如比起钢铁侠,阿尔更中意美国队长,大概因为美国队长盾牌的配色和制服上的小翅膀。

       真正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马修和梅格,现在没有人知道了。

       马修更喜欢钢铁侠。

       所以在小时候他经常和马修吵起来,就为了蝙蝠侠和超人到底谁更厉害,最后他们一拍即合看起了老版蜘蛛侠。蜘蛛侠三部曲演到第二部末尾,也就是蜘蛛侠拉火车那段,真是棒呆了。他们会先长长地舒一口气,然后尖叫着拍手,放声大喊:

      “蜘蛛侠是最厉害的!”

       瞧吧,他们总在奇怪的地方实现了所谓双胞胎的默契。

       梅格也是。

       而他们解决的方式不是靠着蜘蛛侠了,事实上,他们会说起《X战警》,《正义联盟》,《自杀小队》等等。他们会一起吐槽死侍的嘴炮和DC的绿灯侠,由此他们会从瑞恩.雷诺兹的身上牵扯到蜘蛛侠和死侍哪个人更话唠。这时候他们又会吵起来。吵着吵着就吵到福克斯和迪士尼的版权问题了,想到金刚狼,想到双胞胎和万磁王,他们就没心思吵了。

       事实上,还真不是阿尔不喜欢钢铁侠,他爱每一个英雄,包括反英雄,猫女和小丑女真的太赞了。

        何况他也是个奖学金拿到手软的天才,钢铁侠和蝙蝠侠的装备是他梦寐以求的。尤其是贾维斯,他真的太神奇了。

        他只是不太能欣赏装甲的涂装,比如说爱国者那套就很好啊。

        好吧,说白了他更喜欢类似于超人和美队那种蓝红为主的配色,连带着他也喜欢上夸张的红裤衩和头套上的小翅膀。

       事实上,天才诶。

       看过《海扁王》么?

       没错,阿尔弗雷德毕生的第二梦想就是当一个英雄,第一梦想是变有钱,光是奖学金可满足不了家里东西的维修费。

       现在,第二个梦想已经解决了,第一个梦想还遥遥无期。

       阿尔弗雷德在一次莫名其妙地巫师聚会被变成力大无穷的怪人。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也许这回还得加上附魔了。

       噢,对,不还有奇异博士他们么。

       说真的,直到现在他想起来仍然感觉到匪夷所思。想想,就只是被亚瑟拉走给魔法社当作充数成员,只不过恰好路过他们对着张画念念有词,仅仅在那个时候打了个喷嚏,他就被大力神所亲吻了。诡异,神奇,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因为说出去其他人只当他脑袋出问题了。实际他自己也觉得是脑袋出问题了,可每天不断损坏的闹钟跟牙膏都在提醒着他,他不一样了。

       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是马修。

       其实理应是艾米丽的,但艾米丽心太大,只当作小孩子青春期躁动,没当回事。可怜的马修眼睁睁看见他亲爱的兄弟单手轻松举起沙发震惊到眼镜都掉了,但他仍旧冷静地询问了起因,随后差点冲出去和当时正在做实验的同学对刚。要知道,马修不同于阿尔,从小就瘦瘦弱弱的,一副好欺负的样子,阿尔可不敢让马修去冒险。于是马修被阿尔给劝回了房间,反复确定他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认真地抱住他的兄弟。

      “你还在。”,他说,“真的太好了。”

       阿尔愣了愣,努力控制着不伤害他兄弟的力道轻轻的抱住马修,嗅着他身上甜甜的枫糖浆味。

       “对了。”,马修推开他,认真地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阿尔有点愣。

       马修没回答他。“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有谁?”他又问。

       “你。”阿尔肯定地说。

       “那好吧。”,马修耸肩,“拜托了,兄弟,答应我,千万不要逞英雄。”

       阿尔对此挑了挑眉。

       “英雄要承担的太多了,我的兄弟。”,他抱住阿尔,“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艾米丽姑妈,拜托了。”

       马修心思很细腻,他总是想的最多的那个人,总是把自己的欲望低于别人的愿望。这句话,这个请求,大概是他能做到的最坚决的底线了。“好的。”,阿尔亲吻他的前额,“我答应你。”他说,马修笑了,从书包里翻出美队二的电影票。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吗?”马修问他,就和平常一样。

       “不了。”,阿尔回答他,“我要看看数学竞赛的材料。”

       “好,好,亲爱的天才,去忙吧。”,马修眉眼弯弯地说,“那我就一个人去看啦。”

       很久以后,阿尔想起这件事,他总是很后悔,没有拉住跑得很快的马修,问问他到底想跟谁分享那张电影票。或者拉上马修一起去电影院看那场电影,从而使出他的超级力气来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然而没有如果,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每周日去教堂诚心做礼拜和当上了马修不希望他成为的英雄。

       实际上,纽泽西没那么多操心事发生,反派很少能够碰得到。变异反派?那是超低的概率了,现实世界哪有人闲着没事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他遇到的大案子莫不过是帮警察抓毒枭和“超低概率”的变异反派,通常都很弱,很少有像漫画里那么厉害的人。

       他穿制服,套装很全面的。正如众多超级英雄不愿意牵连他们的家人,阿尔也不愿意失去他的亲人和朋友。英雄承担了太多了,所以有点私心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他小心翼翼地对自己询问,再谨慎地将问题埋在心里。好像不去打开,就不会出现负罪感了。

       有些人说他是突破漫画的超级英雄,有些人说他是套着马戏团服装的小丑。有些人感激他拯救了自己的亲人,有些人咒骂他耽误了自己的好事。有些人好奇面具后的他,有些人恶意的评价他自身,说他不自量力,迟早会把自己害死。

       可真正支撑阿尔每天都会出去的东西,并不是他人的目光,而是不希望下一个“马修”的出现。自私一点,他只是想赎罪而已。

       “你想去哪里?”

       “你能承担多大风险?”

       就在这个时候,他遇上了玛格丽特。

       说实在的,玛格不是他的第一任女朋友,他的初恋女孩是个叫做安雅的高挑北部美人,共同经历了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安雅符合他对女性的很多幻想,包括脸和身材还有武力值,他们甚至发展到可以见家长的地步。也直到那时,他们清纯的初次恋爱也截然而止于此。

       因为安雅的父亲布拉金斯基先生是阿尔弗雷德的前姑父。

       真巧。

       好吃的不得了。

      第二任就是梅格了,甜美的像是初恋。

       这么说有点不厚道,对不起安雅。

       但也没什么,在第二次聚会的时候安雅就给他认识了新男朋友,叫做艾伦的青年。他们能够一起骑着哈雷摩托奔驰沙漠,也可以共同从一千五百米的高空蹦极。说真的,比起阿尔弗雷德,艾伦更适合安雅掩盖在漂亮外貌与温柔腹黑性格之下那个热衷于寻找濒临死亡刺激的灵魂。

       遇见梅格的时候,知道他身份的包括他自己只有五个人,那时候正在全网黑他。也不能这么说,他也有错,没能及时救下所有人,他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他不会飞,也没有神速力,没有救下所有人,而这也赖不了谁不是么。

       说到底原因还在他自己身上。

       貌似每个超级英雄都要经历的一步就是全网黑。无非不是他不该拥有这份力量、这份力量孩子多少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罪人活该下地狱吧啦吧啦。民众可不管真假,他们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就和迟到的正义一样,他们只在意正义到没到而不是正义什么时候到。

       反正事不关己。

      可阿尔弗雷德在意。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死去多少人。

      也知道他因为没支撑住反派扔到他身上的大楼还没来得及撤退就由于大楼轰然倒坍埋在废墟里永眠的人的家人有多少。

      他知道看着至亲至爱死在面前却无力挽回的感受,他是经历过的,当然明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所以他就比任何人更加感到悲伤。

      后续费用大部分是王耀匿名出的,他父亲是个很有钱的企业家,而他也自己创出不少专利来卖钱。王耀也是头一次这么大方,得知事情的原委也只是深沉地搂着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弗朗西斯那时候也不好过,他的新女朋友,那个笑起来暖得心里发甜的好姑娘永远死在了那场意外里,所以在那时候他和阿尔的关系也于那个时候陷进冰点,即便他知道这不能完全怪罪在阿尔身上。

       “对不起。”阿尔只是对他说。

      “如果对不起能换回她来的话,让我说多少遍都无所谓。”

      弗朗西斯苦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过他身边。在抬头,他仍是那般快活得走到他新结识的一帮死党中间。

      “弗朗他就是一时的,你知道的。”,亚瑟见状欲言又止地端着茶杯说,“他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他只是放不下,你知道的……”

      他只是重复着。

      他的确知道,记得当初弗朗把那姑娘介绍给他们看的时候他们都在调侃弗朗,那姑娘只是在他们的话语中低下头红着脸说。“不是的。”,她说,“弗朗西斯也很好啊,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他真的很好!”她只是小声的争辩,可阿尔看得出那天弗朗眼神的变化。

      或许没有这档子事,弗朗会和她挽手共度一生。

      “想这么多做什么,小英雄。”,伊万把一打纸放在他面前,“先想想你怎么解决你该死的天文作业吧。”

       所以在亚瑟的建议下,他见到了一个特别美好的女孩子。像是晨曦,像是春雨,像是午后懒散的阳光,像是茗茶平淡的清香。她值得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值得享受最好的事物,值得被最可靠的人保护。而在梅格低着头笑着轻声回答他的话的时候,提及自己的擅长范围时散发着自信光彩的模样,这都让阿尔弗雷德感觉到——他可能已经喜欢上这个美好的女孩子了——尽管他们只是初次见面。

       万恶的是,他居然忘了问那女孩子的名字。

       就当做是一场梦好了,阿尔安慰自己说。

       当然,他还是每天得出去巡逻,但也听说了纽泽西新出了一个超级英雄团体,或者超级反英雄,管他呢,反正就是超级的几个人解决了很多犯罪事件。即便有点血腥,或者不止一点,可这从侧面来说大大减轻了阿尔的责任,倒是个不错的惊喜。他开始有时间去漫画店关注DC或者漫威再或者其他的什么,类似于《小马宝莉》之类的。也就在那里,放在墙角的老式电视机重播当时大楼倒塌时的新闻,看着屏幕上放滚动的伤亡数字,他的心不禁在发凉。也就在这个时候,梅格同样缘于要去拿蜘蛛侠系列的漫画书而站在他不远处,正好跟他一样一抬头就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

      不一样的是,她没跟其他人同般责备他的失败,而是轻声反驳。“不是的呀。”,恰好,阿尔听见了,“你们没看到吗?他也尽力了呀,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啊,他也很难过的呀。”她的声音特别轻,恍若风一吹就散了,可阿尔就是听到了。

       恰好阳光那么暖,空气那么甜。

       恰好,阿尔的体恤衫印着梅格喜欢的金刚狼,梅格漂亮的碎花长裙上是阿尔最喜欢的蓝色勿忘我。

      像极了大卫给他看的那朵(注:梗自第六季第十一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

       恰好,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

       恰好,他遇见了她。

       阿尔大概理解弗朗西斯在那个下午看向小姑娘眼神的含义了。

      弗朗还是不和他说话,甚至他不太能看见他们。

      纽泽西新诞生的超级英雄团体缘于行为太过血腥的关系也不大受纽泽西人民待见的。

     这时候有一个理论。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并且相对的,光明越多,黑暗与之同行。假设超级英雄的诞生就像是一束阳光。那么光明在普照大地的同时,黑暗也会如影随形。

     怎么说……

     多灾多难的纽泽西。

     梅格不似她看起来那般不善于交谈,其实她就是有点腼腆,而且她还是一位实打实的加拿大人。加拿大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心特别软,基本上对人说句重话都能在心里止不住道歉的那种。说话也温温和和的,连发脾气都不会特别歇斯里底。至于真正能歇斯里底的,那绝对不是他们的问题而在于惹人厌的那个肯定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了。

     比如说他们学校的史蒂夫。史蒂夫虽然看起来凶凶的,其实一旦把人惹哭了,他虽然嘴上不干净实际上心里比哭泣的人还慌张。阿尔非常清楚就是因为他亲爱的邻居史蒂夫先生有一次挥舞棒球棍的时候一不小心蹭伤了阿尔的手。上帝作证,尽管史蒂夫骂得凶残,可总结下来全是怪他没看好阿尔以及阿尔太不小心,最后还是老老实实闭嘴给阿尔的手包扎成猪蹄。

      “小子,我这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你特么的下次能不能离我远点,没长眼睛啊!”

      就这样。

     看在史蒂夫骂骂咧咧的份上,阿尔把笑给勉强憋了回去。

     说真的,在人家骂得正起兴的时候突然笑出声,无论是否是无意间的也都太对不起骂人浪费的唾沫星子了。

     至于梅格会认出他来,阿尔真的一点都不意外,真的。怎么说,赖小时候超人给他的幻觉吧,以为摘了眼镜换了套制服就没人认识了。其实,亚瑟他们也是这么认出他来的,甚至还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认真的吗只换套衣服就当我不认得你了哈哈哈!”

     当然,梅格要比他们委婉多了,憋到等他拯救完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纽泽西人民才说的。

     “阿尔?”,梅格问他,“你认真的?”

    至少她没笑,挺好的。

     “话说回来,你在知道我是那个穿着和马戏团小丑一样衣服的超级英雄,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有一天,属于两个人的午后,阳光暖暖的,阿尔这么问他的姑娘。他的姑娘歪着头认真地思考着,随后严肃地给出他答案。

     不是自豪,不是开心,不是兴奋,而是——

     “我很担心你,我很担心你会在每一次的战斗中受伤。知道这件事以后,每次看到关于你的新闻我都心惊肉跳,我很担心你会被那些……那些拿着恐怖兵器的疯子们伤害到,害怕你会那样离开我,真的。我真的很不希望你受伤。”

     “我知道,那是你的责任,我支持你的选择。但是你要知道……”

     “无论在什么时候,你爱的人都在等着你回家。”

     阳光暖暖的,暖得人心里发甜。

     阿尔不禁抱住他的姑娘,亲吻她的前额,坚定且温柔地告诉她:

     “我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的。”

     梅格睁开她漂亮的眸子,眨了眨眼,笑了。

     “说真的,亲爱的超级英雄先生。”,她打趣道,“你真的不考虑换一套制服么?”

     “不考虑,谢谢。”,阿尔也那么回答她,“而且现在‘超级英雄先生’是属于你的‘超级英雄’时间。”

     “哦,那真的太令人激动了,我要发推特,或者脸书也可以——”

     “逗你的。”

     他们在阳光下笑作一团,随后紧紧地抱在一起。

     “答应我。”,梅格抱住阿尔,闷闷地说,“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轻了。”

     梅格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她会这么说,就证明她真的非常在意了。

     “好。”,阿尔听见自己说,“我答应你。”

    很多人希望能够在自己危难之际出来一个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来帮他们挡住一切苦难伤痛,然而只有最了解超级英雄的人们才会在意撑起一切的超级英雄会不会因为“受伤”去哭得像个没糖的孩子。

   超级英雄是从不被不允许有丝毫的软弱,而阿尔弗雷德则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嚎啕大哭。

   那面曾经挂满了合照的墙壁上,到如今却只挂着一件有很多不明显补丁的制服。

   “你想去哪里?”

   人们问他。

   “你能承担多大的风险?”

   一遍又一遍。

   而又有谁知道,超级英雄最想要看到的,莫不过是他所在意的人们好好活着。

   他们愿意为了这件事献出他们的生命,义无反顾。

   其实阿尔知道那三个新出的超级英雄是谁,毕竟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他作为超级英雄的导师之一。基尔伯特怎么跟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认识的阿尔不太清楚,他也没兴趣搞清楚,他只知道,在那之前基尔伯特是一个特别有原则的雇佣兵。

   基尔伯特有个弟弟,和阿尔同岁,不过是个普通人,很负责任的小大人,这也算是挺幸运的一件事了。

   基尔伯特祖籍普鲁士,底特律本地人,后来随大流搬到纽泽西的。

   所以不用过多形容了。(注:底特律……你们可以自己查一下,怕河蟹。)

   为什么说基尔伯特算是阿尔成为超级英雄的导师之一呢?

   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基尔伯特教会阿尔近身格斗等等的必备技能,甚至连武器用法都依次交给他了。

   用基尔伯特的原话来说就是:“你可以做你的英雄梦,我只是让你做得真实一点。但你要是打扰到我的生意,小子,小心你的头。”说这话时他手里那还拿着把套上消音|器的巴雷特。

   尽管这么说,可阿尔现在还好好活着。

   至于认出基尔伯特的契机,就是只有阿尔知道基尔伯特右手手臂没法做到像正常人那样真正的活动自如,大概和他手臂里的钉子有关。还有那双眼眸,他有没有说过基尔伯特挺有点白化病的征兆?而且因为长年累月的伤,基尔伯特的视力也有所下降。

    综上所述,认出基尔伯特还蛮简单的,一认出他来,其他人是谁就都知道了。

    既然他们不想说,那就和阿尔没关系了。

    只是他们起得名字傻逼了点。

    每天固定的起床,帮彻夜狂欢的艾米丽盖好被子,上课,和梅格谈会恋爱,巡逻,然后睡觉。单调的一天,几点一线式,也挺好的。

    最近搞事的人少了。

    当阿尔把这件事提出来后,伊万直白地反问他难道这不好么,王耀晃着手指说这在他家算是属于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只有亚瑟低着脑袋若有所思。亚瑟有点异样,阿尔挑眉,把怀里刚买的北极熊玩偶交给梅格。“哦,谢谢。”梅格看到那张“送给最亲爱的玛格丽特.威廉姆斯”的卡片后非常开心,甚至踮脚亲吻阿尔的脸颊。

    “不客气。”,阿尔偏头冲梅格笑,随后对亚瑟说,“你想说什么,亚蒂?”

    “嗯?我以为你注意不到我了……”,亚瑟耸肩,梅格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后低头红了脸,阿尔不满地出声提醒她,王耀和伊万笑着吐槽亚瑟,“不能这么说,王,伊万,你们没有尝试过坐在一对甜腻腻的情侣中间正对面的感受……好了,好了,我保证不会再说了。我是想说,我最近的确感觉到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向梅格,阿尔以为他是指梅格不好听见,于是就想哄她离开。梅格是很好的一个姑娘,她只是抱住阿尔踮脚送了个亲吻,再一一道别地离开。

    “亚蒂,你想说什么?”阿尔抿唇,唇上还留着淡淡的枫糖味。

    “我在道别……算了,你是不会想知道的。”,亚瑟敛眸说道,“我的确感觉到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和你有关系的,阿尔。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还是把这个戴好,随身带着,不能离开。”

     他把一个小小的独角兽金属牌交到阿尔手上,大小可以做成项链。

     将金属牌交给阿尔后还没完,亚瑟眸色暗了暗,深沉地摁住阿尔的肩膀,将所有的话化作嘴边的一声长叹。“哎,你呀。”,他惆怅的说,“自求多福吧。”当时阿尔以为亚瑟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所以他只是笑说亚瑟被提不吉利的,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而王耀此时提议趁国庆将近的时候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顺势将让人感到不快的话题扯远了。

     “你们打算去哪儿里?”,王耀说,“我打算先去我家公司看看。”

     “我去蹦极。”,伊万看向他们,“有一起的么?”

     “不,不,不需要。”,亚瑟捏着山根,“我想我要回家看看,回伦敦,飞机票已经买好了。”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啊,不是,逆风。”,阿尔蹙眉说道,“我还没有计划……”

     此话说完,他的朋友们纷声一片。

     “这可不行,阿尔。”,伊万提议,“你得和梅格多交流交流感情,比如说蹦极,或者玩些刺激的。”

     “可别了吧。”,阿尔说,“说些正常人的,老兄。”

     “要不你带她去旅游?就在纽泽西?”,王耀跳下桌子,“嘿,兄弟,你为什么不问问梅格的计划呢?老天,我好想念弗朗在的时候……”

     亚瑟欲言又止,脸色不怎么好。

     打打闹闹中阿尔注意到他,于是乎问道。“老兄,你真的没事吗?”,阿尔说,“你要出事我可不负责背你到医务室啊。”他挠了挠头,话里半分调侃半分真诚。

     “不会因为弗朗索瓦丝回来了吧?”,王耀蹙眉,“你还……放不下?”

     亚瑟诧异。

     “哈?她回来了?”,他咋咋呼呼地说,“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呢?”

     阿尔和王耀与伊万遥遥相望,不禁耸肩。“我们以为你是知道的。”,他说,“再说了,你们前几年闹得轰轰烈烈,我以为你应该是知道的。”他的语气分外诚恳,亚瑟不禁骂出声,气愤地扯了扯温莎结走了。

     “嘿,他不会有事吧?”,王耀担心地凑上来,“毕竟当初我们都见过的……”

     “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放没放下。”,伊万沉着地在旁说道,“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很希望他已经放下了。不过再怎么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是么?”

     “头一回发现你说的话挺对的。”,阿尔掏出手机笑了笑,“现在我就要去问梅格了,拜。”

     “你以后会发现我说的都是对的。”,伊万扯了扯嘴角,“再见,祝你和你的蜜糖相处愉快。”

     “再会。”,王耀整理衣角,“希望下次见到你们时,我能够当伴郎。”

     “会给你一个份额的!”阿尔不回头地大声回答。

     “快走吧!”他们笑着赶阿尔离开。

     问梅格,梅格也拿不了主意,只得说问问别人吧。

     “好吧。”,阿尔打开了手机,“行吧。”

     联系人列表划了一遍又一遍,反正他就认识那么多人,不多不少,刚刚好。在划到第五遍以后,他烦了,随手点开一个联系人,打开扬声器后看都不看一眼甩在一边,自己则顺势躺在床上陷入软垫。

    “Wie wird man seinen Schatten los?
      (注:你该如何摆脱自己的阴影?)
    
      Wie lässt man alles hinter sich?
      (注:你该如何将一切抛弃身后?)
   
      Wie jagt man sein Gewissen fort?
      (注:你该如何背弃自己的良知?)
      
      Wie flieht man vor dem eignen Ich?
      (注:你该如何逃离你自己?)
      
      Wie kann man flüchten,
      (注:你该如何逃脱,)

     wenn man sich selbst im Wege steht?
      (注:如果你成为了自己的枷锁?)

     Wie kann man frei sein,
      (注:你又该如何自由,)

     wenn man seinem eignen Schatten nie entgeht?
      (注:如果你无法摆脱自己的阴影。)”
      (注:来自于德国莫扎特音乐剧歌曲《finale》,非常好听,特别震撼,句句追问的很紧凑,后面的话也很感慨,即是莫扎特的开场曲也是终曲,像是莫扎特自己对自己的质问与对话,可以去看看《莫扎特》音乐剧,特别好)

    等着手机铃声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对面的人接起手机,枪林弹雨中男生嘶哑的声音不怎么清楚。

    “喂喂?”,基尔伯特大声地说,“这里是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对面的人?”

    打到他那里去了。“这里是阿尔弗雷德。”,阿尔高声说,“嘿,兄弟,你很忙的吗?”隔壁是艾米丽,她今天歇假呆在家,正看着《小马宝莉》。可能是阿尔的嗓门太大了的关系,她不满地大声说。

    “嘿!阿尔弗雷德!注意你的音量!你打扰到我跟萍琪派的约会了!”

    “哦,可算了吧!”,阿尔回敬回去,“别把爆米花漏在沙发上!”

    “我才不会那么做!”,艾米丽不爽地说,“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兴许觉得隔着一堵墙跟沉迷于小马邪教和爆米花与可乐的人对吼太过无聊,阿尔就放弃了与艾米丽争辩。他瘫在床上,等过了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房间过分安静了。

    也许已经晚了。

    他掏出套上消音器的巴雷特,巴雷特的枪头直指扒着窗户的人的额头。

    “看到你这么有警惕性我感到很欣慰。”,基尔伯特不紧不慢地拉开窗户和阿尔一起躺在床上,“我想你的枪匣里装的不是实弹吧。”

     “是实弹。不是你说过的么,即便是超级英雄,手里也该有把放了实弹和消音器的手枪。”,阿尔随意地把枪丢到一边,“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哦,我谢谢你没想上回一样全身淌血的过来,这条床单吸水,不好洗。”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基尔伯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从口袋里把两张皱巴巴的纸票塞进阿尔手里,“我从弗朗茨那里听到你的问题了,不就是没找到和你女朋友的约会地点么,这两张票给你。”

     阿尔粗略地低头扫了眼,是城里新开的游乐场的门票,两张。“你不跟路德一起去交流交流兄弟情?”,阿尔闷闷地说,“我可听说了,路德是要去考到博洛尼亚大学。他学习一向不错,应该可以考得上,到时候想回来都难了。”这是实话,路德维希对于罗马历史感兴趣是众所周知的,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每个人都不感到意外。

     “没关系。”,基尔伯特说,“还有机会,又不是永远见不着了。”

     梅格看到游乐园的票很开心,阿尔见到她笑也很开心。他们在国庆日那天去游乐园游玩,同时,仿佛全天待候的大力侠也同时给自己放了个假期。

     “好好去玩吧,小子。”,基尔伯特最后跟他说,“世界和平有我们呢。”

     阿尔相信他,就像梅格相信他一样。

     或许有那么不丁点不同,但现在管他呢。

     游乐园还有流浪到这里的马戏团,全称荒诞马戏团,名字很奇怪,表演很精彩。“他们就像是拥有着与恶魔同在的魔力!”,旁边的人激动到难以自己,“他们……他们本身就是一种最为神奇的存在!”周围欢呼的浪潮一声接着一声,在激昂且诡异的伴奏中,脸上浓妆艳抹的马戏团团员完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惊险动作。

     安然无恙。

     欢呼声更高了,仿佛要冲破顶棚。

     “这完全不可能!……我的意思是,这简直太神奇了!”,阿尔激动地说,“他几乎骑着摩托从空中跨过整个马戏团还平稳降落,而她则几乎要被烧死也从枯骨里复原了!这太令人感到惊奇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马戏团,阿尔!”,梅格也被气氛感染,“在这里没有是什么不可能的!”

     他们好好地在游乐场尽情玩耍,在尖叫声中迎面而来的水浪溅了他们一身。便宜雨衣根本没起什么作用,反而把他们从头淋到脚的水兜得很饱,他们神情复杂地脱了雨衣后看着彼此的惨样不约而同地露出快活的笑意。吹着风,舔着冰激凌,左手还拿着软绵绵的棉花糖,在习习的微风与喷泉中,他们交换了一个草莓味的吻。

     玩得很疯,他们俩个人都是。

    在国旗下高唱国歌,在鬼屋里拳打鬼王,在刺激的过山车上放肆尖叫。听着女歌手在音乐剧里拔高的美声,看着卡通人物cos从面前游行,感受着恐龙喷在脸上的鼻息。带着热雾,留下的口水在衣角晕出水迹,阿尔瞪着越来越接近的恐龙投影不由自主地对着团空气送上亲吻。

     而梅格看见了。

     那一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但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很快就把这件荒诞离奇的事情抛在脑后,畅快地继续跑完游乐园里没跑过的地方。

     逐渐的,天黑将近,苍穹染上倦怠的色彩。梅格跟阿尔坐在摩天轮的其中一个舱内,地面逐渐离他们远去,而他们并未打算开始交谈。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曼森翻唱的《sweet dreams》刚起个头,阿尔就急急忙忙地从裤兜里翻出智能手机接了电话,赶落到他甚至没能看到来电显示是谁。

     “大力侠?抱歉打扰了你与你枫糖甜心的约会。”,这是基尔伯特的声音,“但现在情况危机,只能请求大力侠与我们一起拯救世界了……”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梅格,梅格无可奈何地点头让他离开。阿尔夹住手机扯开衣服露出里面的制服,打开舱门。此时他们的速度还不是特别快,距离地面也就是两个舱的事情,尤其现在还只有他们两个人乘坐着摩天轮。这座摩天轮被阿尔包场了,他的初衷是想要求婚的,甚至他在不远处买了一大堆烟火准备在登顶后的几分钟内同时燃放升天爆炸,以至于从烟火上表达出他可能没机会说的那句话。

     “答应我。”,临走前,梅格搂着他的脖子送上祝福说道,“我希望你安然无恙。”

     “我会的。”,他抵着梅格的前额,“相信我。”

    毕竟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没有机会跟她说。

    阿尔打开免提放在口袋里,他抓着铁架边寻找着下一个落脚点,这有点困难,更困难的是基尔伯特像是马上飘散于空气中的声音。

     “有……颗炸弹在纽泽西各处,弗朗叫了亚瑟他们帮忙,亚瑟也跑过来了,现在他正和安东……”

     越来越难听清。

     “什么?”,阿尔大声问到,同时他跳到第二个舱上面了,“你说什么?”

     “去最近新建的那座钟塔,钟里有颗定时炸弹。”,这次是安东尼奥的声音,“你到了那里不要急着拆,先跟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告诉你怎么拆,出差错的话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阿尔看了眼时间和地图。“好。”,他调回来接听模式,一路上和人们打着招呼拼命往钟楼赶,“那我们一会儿再见。”安东好像还要说什么,他没听见,连忙在路口骑着辆自行车赶路。

     后来他没有一次不在后悔为什么他没有听安东尼奥说完他的话。

     到了钟楼,钟楼顶部有一个小子在那里等着他。

     不是那么出乎意料,没人守着才奇了怪了。

     他们打了一架,打得很凶。那小子是练家子的,阿尔没少挂彩,虽然那小子抗住被大力神赋予力量的拳头也不好受。

     “我本来不想伤害任何人。”,他皱眉大声说,“我本来不希望这样的。”

     “嗯哼,好孩子,那你就不应该阻拦我拆炸弹。”,此时阿尔注意到他的手背到身后,“哦,不,你不会想这么做的。”

     枪口直指他的鼻子。

     “我,我不想……”,他嘶吼着,“但他们,他门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小子说着,撕开了挡住右半张脸的纱布,纱布下方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仔细看,那似乎蔓延了他全身。由是现在阵营不同,阿尔见到此番惨状也不由得心疼地蹙起眉毛,这无意识地行为似乎伤害到面前愤世嫉俗的小朋友。

     “看吧!你们都这样!只会露出这种表情!却是嫌恶地对待我!”,听完这些毫无缘由的指责,阿尔只想抱抱他,那小子误会了他的意图,连连后退,“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我只是想……”,阿尔快步跑过去,“小心!”

     那小子退步也不看看路,倒退着一脚踏空差点摔下去。幸好阿尔即使抓住了他,从高空摔粉碎的只有那把套了消音器的巴雷特。

     “你这是干什么!”那小子还有心情质问他。

     “我在救你!”,阿尔拉住栏杆的那只手刚刚在战斗的过程中不甚中枪了,很难使上力气,“老天,怎么这么难拉的?明明我有神力啊!”

     “不好意思。”,那小子在底下说,“子弹是可以抑制住超能力的。”

     “哈?老天,你们没事干嘛搞这种东西。”,阿尔逐渐使不上力气了,“你让我在以平常男生的力量拽一个跟他差不多的男孩上来,那只手臂还该死的中弹了?耶稣啊。”

     他是不可能把一个近两百磅的男生用一只受伤的手臂给拉上来的。

    那条独角兽项链也是这时候断了,直直地掉了下去,听不到回响。

     “你为什么要救我!”那小子大声问阿尔。

     “你是人吗!”阿尔反问他。

     那小子噎了一下。“这是自然啊。”,他说,“我不是人是什么!”他甚至有点愤愤不平。

     “这不就行了。”,阿尔咧开嘴说,“超级英雄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哪怕那是穷凶恶极的罪犯。”

     诚然,这听起来可真怪。

     “那你还真是‘善良’。”,那小子高声说,“你的善良迟早会害死你的,就像现在这样。”

     “嘿,老兄,那么悲观做什么,你是DC宇宙的吗?”,阿尔打趣道,“有超级英雄在,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可你现在没有了超能力!”

     “那也不能改变我是超级英雄的事实!我发誓,现在纽泽西每个小孩都会有一个大力神地周边!”

     “但这也不能改变我们即将在几分钟后掉下去!”

     “什么?”,阿尔本来想说他还能坚持比几分钟更长的时间,却突然想起放钟上的定时炸弹,“不!”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阿……大力侠?你怎么在这里?”,来着一把抓住阿尔受伤的手臂,将他们两个人都提出来了,“老兄,你什么时候能不吃那一块三明治?(注:改自《复联三》火箭浣熊对星爵说的那句:“奎尔,你距离肥胖只有一块三明治的距离了。”)”

     “嘿!我有每天都在锻炼的!”

     “那也改变不了你这么重的事实,老天!”

     一番折腾,弗朗总算把他们拉到安全的地方了,阿尔看着久别再见的老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弗朗……我是说,玫瑰骑士,抱歉。”,阿尔说,“话说你过来干什么?”

     “问我干什么?如果我没来你就要摔死在这个未经验修的地方了!”,弗朗继而又说,“还有,你不应该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对她说,那个甜心……以及,你背负着我家甜心的命,可不能轻易game over,不然我会替我的宝贝好好削你一顿的!”

     阿尔看着面前身着奇装异服戴着紫色小帽子和眼罩的男生。“谢谢。”,他说,“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你是唯一没有联机的人,所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他叹了口气,“基尔……肥啾骑士为了救人葬送了自己年轻的性命,现在炸弹都拆得差不多了,已知中就差你这里了。”

     “肥啾骑士?”,阿尔爬起来小心地接过定时炸弹如是说,“他怎么了?”

     “他……”,弗朗张了张嘴,哑了声,就催促阿尔道,“你快拆了这定时炸弹吧。看看这示数,你还能剩多少时间啊?”

     见他不愿意说,阿尔也不愿意逼他。“成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活了。”,阿尔扫了眼还差几分钟的示数,麻利地拆开盖子露出里面的线,“说……哇哦,折线还真是多。”容是阿尔,面对近乎小盘意大利面的电线也不由得傻了眼。

     “所以说吧。不过也没关系,你听我的,拆叼会很迅速的。”,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声枪响,阿尔没转头,弗朗压着他的肩膀哑着嗓子说,“小子,第一层从左数第三根蓝得那条……”弗朗简洁利落地告诉阿尔该怎么做,阿尔听着身后不远处的动静,依着弗朗给出的顺序挨条扯断。

     在示数熄灭那一刻,阿尔立刻转身,径直走到已经失去温度的那小子身边。“没办法了。”,弗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枪毙命,没救了。”他说,阿尔低着头。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阿尔说,“我拼死拼活救回来的一个人……”

     “他即便不死,也会被身上的烫伤折腾得够呛。”

     弗朗还想说什么,电话直联安东尼奥的电话。在失了生气的电音中,安东尼奥的语气仍旧火急火燎的。

     “弗朗,出事了!”,安东尼奥急到甚至忘了说花名不暴露身份,“我们刚刚启动了第九颗定时炸弹,是刚才没有检测出的!”

     “先别说那些没用的。”,弗朗扫了眼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阿尔,“那一颗要了老命的定时炸弹在哪?”

    “新开游乐园的摩天轮……”

    “神啊。”

    在安东尼奥的声音彻底落地以前,弗朗西斯已经跟着阿尔狂奔至楼底,他一把拽住到想要强行撬开锁的阿尔。“你疯了么!”,弗朗拉他到自己的跑车上,“上车!哥带你!”他把阿尔扣在副驾驶座,自己则坐在驾驶座把手机放在架子上踩离合调四档。

     “把安全带系好了。”,弗朗西斯冷冷地说,“我可不想半路把你甩出去。”

    还得捡起来,多麻烦。

    兴许阿尔也认识到了这层,乖乖地听他的话扣好安全带,在做完这件事的刹那,迎面而来的狂风几乎要把他连带座椅甩出去。“你当初知道那件事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吗!”阿尔突然迎风高声问道,这话有毛病,绕了个拐弯弗朗才大声地回答他。

     “我当时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我以为只要有你一切都没问题,看来我错了!”,弗朗说,“我想我现在已经看到了明日头条——‘超级英雄午后突然飙车,这究竟是预兆了纽泽西的危机还是另一个开始’!”

     “我……”,阿尔仰头大声说,“我不知道!”

     “你是一个超级英雄,你必须知道!”,弗朗因为他的行为灌了一嘴风,“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你的肩膀上了!你必须知道,你必须不能退缩、不能害怕!因为你是超级英雄!”

     “可我……”,阿尔放低了声音,喃喃,“我只是想吻到我爱的人啊?”

     这个对于普通人没有任何难度的要求,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天大的难题。

    上口袋的戒指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恍若承担了生命的重量。

     “没办法。”,弗朗苦涩地吹了声口哨,“谁叫我们是超级英雄呢!”

     就像他忘不了甜腻腻的枫糖味,就像弗朗丢不了书页间发黄的雏菊标本。

     结果到了必经之路,居然堵道上了。

     没办法,谁让荒诞马戏团彻底在网上出名了。他们要是知道即便去了游乐园也只会落得一场空,骑士马戏团的团员全在这次拆炸弹事件中死的死伤的伤的话,阿尔还真好奇会是什么表情。

     “only shit!”,弗朗西斯泄愤似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方向盘发出声短暂地难听的噪声,“居然堵车了!”

     恍然之间,阿尔居然庆幸,庆幸他用压箱底的钱包下摩天轮那一片区后还吩咐操作员把摩天轮操作的慢一点,不然为此丧命的人就会更多了。

     “你也别灰心,哥会找到另一条路的。”,弗朗慌乱地查看着周围,“比如说人行横道,耶稣啊!虽然它有点狭窄,不过我应该能挤过去的。”

     “你想让我们成为小孩子的阴影吗?再说那两条路可还有小孩呢。”,阿尔抽了抽鼻子,“而且两条都是人,你也舍不得你的好姑娘身上有擦伤对不对?认清现实吧,我们没路可去了。”

     “……shit!”弗朗不顾形象地发出今天第二声粗口。

     可能他们悲伤的太过投入,以至于忘记了在车水马龙人人堵车的地方突然发出一声车鸣——还是人人尽知的超级英雄——的后果是有多震撼。

     只能说不亚于明星走红毯。

     “是玫瑰骑士跟大力侠!”

     “玫瑰骑士我爱你!”

     “大力侠最棒!”

     也忘记了作为超级英雄的他们号召力有多强大。

     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女士们,先生们,还有可爱的孩子们。”,阿尔解开安全带起身强打着精神说,“我们现在非常需要帮助。我们现在要去新开的那座游乐场。有急事,非常要紧,请帮帮助我们,谢谢!”他朝人们鞠了一躬,热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过了不多久,他们纷纷上车。

     “看吧。”,弗朗耸肩,对着坐下来系好安全带的阿尔说,“听兄弟的,走人行横道吧。”

    “不。”,阿尔阻止了他,他指了指前面,“你看。”

    前方原本拥堵不成样子的路,由数不尽的车辆,从中间尽力开出一条畅通无阻的新路。

     “加油吧!去吧!我们的英雄!”

     他们或走下车加油呐喊,或是在车上鸣笛助威,他们放开了喉咙为他们的英雄鼓气,哪怕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制服下到底是什么人。

     “谢谢!”,阿尔说,“谢谢。”

    车辆仍旧以高到吓人的车速奔驰着,奔驰在由人们自发组成的道路上。夜深了,灯光依次亮起来,像相迎,像送行。

     “基尔伯特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说,“你可以告诉我了么?我想知道我该去哪里为烈士扫墓。”

     “基尔是第一个发现定时炸弹跟那个被歧视和虐|待折磨到疯狂的马戏团的阴谋。”,弗朗说,“那时候安东在忙着领导人群撤离,我带着路德和昏迷的小丑,基尔伯特跟我们就差一个房间,一堵墙的距离。”

     “那堵墙后面是感应炸弹,一旦轻举妄动就会在六分钟内炸平一层。”

     “定时炸弹的时间近了,基尔把剩下的资料拷贝到手机里准备扔出来给我。他跟我说要照顾好路德,他跟路德说要好好学习光宗耀祖,别落得他和一样自作自受的下场。路德真是特别坚强的一孩子,真的,眼眶红红的答应他,应是把眼泪圈在眼眶不掉一滴,憋的脖子都红了。我敢打赌,如果基尔再让他接什么他绝对会哭出来。”

     “基尔伯特倒没有,他絮絮叨叨地说要我跟他的小少爷疯姑娘道别。让小少爷多锻炼,别每次爬自家楼梯都跟在几分钟内跑完千米拉松似的。也让我转告伊莎,别整天什么事情都往肩上抗,也别那么称出女汉子样子,淑女点,不然没人敢娶她。更让他的疯丫头盯着点他的小少爷,没人看着就根本不会走出他那庄园半步……”

     “他还说了很多。他这人你也知道,话一多起来没完没了的。”

     “他不知道他放得最重的弟弟就靠着墙,把所有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边听还点头,不敢吱声,怕哭。”

     “后来他扔出了一部手机。”

     “‘永别了。’他这么说的。”

     “然后我抱着路德冲破后面的玻璃摔到下面的停车场上。”

     “然后那个房间就炸了。”

     “你不用去上坟了,他尸骨无存。”

     弗朗西斯苦笑着叹口气。

     “你刚才问我失去了爱人是什么感觉。”,他云淡风轻地说,“从那天以后的未来,都叫做余生。”

     价格不菲的跑车猛地在地面刹车,发出难听噪音的同时还拉出两道深色的痕迹。“记住别让自己后悔,兄弟。”,弗朗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送你到这里也算完成我的任务了,我要接弗朗索瓦丝去了,祝你好运。”他颔首,目送阿尔离开后重新踏上踏板压到底。

      喷气扬起一路的风尘。

     在阿尔拥有超能力前,阿尔的各项体能就很不错了,他甚至可以代表学校随校运动员们参赛,只可惜他不是体育社的。他顶着周遭人惊喜的目光跟闪光灯跑到全游乐园最安静的地方,摩天轮近了,高大的建筑物逐渐在他视野成型。

     或许我真的能得到幸福呢?他这般想道。

     “I LOVE YOU”的盛大烟花炸在他所凝望的那片天空。霎时间,他没了跑步的力气,爆炸的火焰从摩天轮的顶端直蔓延到地步。但他需要起来,他还没有救下来所有人,他糊弄把脸,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去救人。

     除了梅格,其他人照原先他预定地嘱咐离着摩天轮挺远的,毕竟他要求那段时间彻底属于他们两个。

     所以,除了梅格,无死无伤。

     除了他的枫糖甜心。

     除了他的玛格丽特。

    在巨大的残骸即将砸在地面时,阿尔跑过去,用倏忽间激发的神力顶住了最大的那块,在确定无碍后放在了另一边。

     火焰之中,他失去了草莓奶油味的吻。

     也失去了穿着蓝色勿忘我裙子的给他那个美好的吻的人。

     现在他明白了弗朗西斯的意思。

     没有她的日子,未来的每一天都是余生。

     阿尔转过身,迎着欢呼和赞美,以超级英雄的身份有一次拯救了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

     人群之中窜出一个小女孩,瞪着漂亮的眸子,手里攥着一朵盛开的勿忘我。“谢谢你。”,她软软地说,“谢谢你,你可真是太棒了!”一双眸子里盛着他的身影。

     “不用谢小姑娘。”,他笑着接过女孩子的花,“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不会累吗?”她痴痴地凝望着她的大英雄。

     “你想去哪里?”

    他听见有人问他。

    “你能承担多大的责任?”

   无数的人这般问他。

    “我不知道。”,阿尔俏皮地眨了眨眼,“或许得要等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吧。”

    可谁又知道,阿尔弗雷德最希望的不是成为备受敬仰的超级英雄,而是一个可以吻到爱人的普通人。

     甜腻腻的枫糖浆混合着草莓味,飘散。
 ————————————the end(?)—————————————————————————
 诈个尸,证明我还活着。
 本来我想写的还有很多,例如后来阿尔和罗莎啊,阿尔和燕子啊,亚瑟和弗朗丝啊,艾米丽和布拉金斯基啊,王耀得知炸弹的消息后包场(有些用买)了所有的地点……没来得及写,有点可惜。
 或许这就是结尾了(字数太多)
 可以从中找找我玩的梗当作彩蛋好了。
 作业已完成,谢谢您的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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