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色伊双子】castle
summary:
他们的一生是:
疯子的花园,从前的谈笑,
欲言又止的晚风,冷的清清醒醒,
频频回首像是飞蛾扑向火,
旧梦偶然翻开扉页中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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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属于我,角色属于他们
*异色无差,愚人节贺文
*学生弗拉×学生卢西
*怕黑的吸血鬼弗拉×不会治愈的狼人卢西
*群内作业,略微开放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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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生出了一副清高的样子,我想成为你干净明澈的眼神中独一无二的心事——塞野
“我有罪,父亲。”
阳光自教堂最高处的彩绘玻璃倾泻进大堂,最初那副图像经过光形成阴影在红色的地毯上被拉长。而在阴影笼罩的最深处,在神像下,有个皮肤苍白的年轻人坐在忏悔室的另一边,他说话时声音低沉且语气平淡。
“我犯了罪。”
学院坐落于一个偏远的地方,那里绿树如荫,草木斑斓得像是万花镜中的植被铺了一地。
学院是一座城堡,城堡的主人已经无从考证,但所有人都默契地认为他很厉害。
同时很怕黑。
以至于学院即便出现了大规模断电的情况(毕竟是古堡),光源也从来不是个大问题。
弗拉很早以前就是学院的学生了。
他和很多人一样,是被爱丽丝领到学院的。按照许多人的说法,爱丽丝作为校长已经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可她未曾变老分毫。这实在令人感到奇怪,而在他们真正将问题抛给爱丽丝以前,爱丽丝把任务委托给养子费里西安诺后就再没有了踪迹。
在爱丽丝杳无音信的一星期后,学院首次迎来第一个不是因为通知书和邀请函而自己找到学院的学生。
那个人就是卢西安诺.瓦尔加斯。
再次重申,学院距离繁华地带非常遥远,以至于连带科技水平也是勉强才能跟上尖端科技的节奏(因为才跟上大众节奏的话,学生毕业出去独立会被人当作怪胎,并且找不到工作的)。并且学院非常低调,即便它本身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堡:所以基本上知道它存在的人除去师生外寥寥无几,更别说能够自己找上门的普通未成年了。
捡到卢西的人是弗拉。
在某一天,弗拉照例敞开宿舍的门,戴上手套把所有垃圾袋扔到垃圾桶里时,余光一瞟看到蜷缩在垃圾桶旁边的卢西。前者在挑战他的嗅觉,后者在挑战他的视觉神经。这也就是弗拉会把卢西扯回寝室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他承受不住自己的审美和洁癖在那是隔着可怜的神经互相怒号。
之后他还没有问卢西有关于他和这个学校的事情,卢西就跑了。
等到他再次见到卢西也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半个月后,学院主楼正门。
门口的安保系统在验证卢西给他展示的学生证后敞开正门,卢西单手拽着双肩包的书包带,另一只手拉下兜帽。此时是高年级刚刚下课的时候,来往行人不多,能分出一些注意力为对于他着装而侧目的人也很少。他径直走向楼梯口,踏上台阶,走向第四层路口时弗拉和他的朋友们吵吵闹闹地从上面下来。弗拉正和安德烈他们聊天,根本没注意到被撞了肩膀的人是谁,只是匆促地说了一声抱歉就赶去实验室。
卢西站在台阶上愣了一下,转身远望。他远远地看到走在前面的弗拉,眨了眨眼,偏身走上他应去报到的教务处。
“爱因斯?”,他走进教务处的办公室,“我来报道。”
“你。”
爱因斯抬头,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起身。
“卢西安诺.瓦尔加斯。这是属于你的录取通知书和入学证明。”
爱因斯从旁边看起来约有超越百年历史的木质书柜中掏出两份泛黄的纸页。纸页在卢西眼前被摊开,上面是用钢笔写就的古板字句。卢西抬手,对旁边的圆珠笔顿了顿,爱因斯把自己手边的蘸水笔递过去。
“你或许更适应这个。”他说。
卢西点了点头,他飞快地签署好名字。入学证明被爱因斯收到了办公桌的抽屉,录取通知书没有从卢西手里拿走。
“还有。”
爱因斯拍了拍卢西的肩膀叹了口气,卢西偏了偏头把他拉入怀里拥抱。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在森林的尽头有一座城堡,城堡的主人在一年内已经换了两任,最后一任的领主似乎是个吸血鬼。
这些都不重要。
临时包扎的绷带已经在长途跋涉中染污,卢西冷漠地撕开绷带,他在灌木丛中对着伤口亮起獠牙。
重要的是,在这个敏感时期,这里的领主对于此次大战的态度仍旧是处于未知。
这称不上是好件好事。
卢西用犬牙咬开药粉瓶的瓶塞并把药粉洒在伤口上,他撕下衬衫的一角潦草地糊上伤口后扶着树干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但在此时,对于此时而言,“没有表态”等同于“只要把我牵扯进去,不管是谁我都会扣下扳机”。
反正我只需要一个养伤的地方,卢西心想。没有治愈血统的狼人?这真可笑。
如果他是那个传说中骚包的吸血鬼,听到这件事估计会夸张地笑翻过去,如同无意间掉落在地上的活虾。
管他呢。
卢西咬牙穿过灌木丛。
活着最重要。
“它在黑夜中露出它的獠牙,
温热的鼻息吹出些许水汽,
隐藏于黑暗中的眼眸隐忍着癫狂,
它在等待着时机,
它在狩猎。”
在校园的舞会上,弗拉单方面认为他再次见到了卢西,那时候卢西在和一位有着棕红色长卷发的姑娘谈话。事实上,弗拉并未立刻认出卢西,他注视穿着深红色兜帽的卢西沉思,直到卢西自己站到他的面前。这就是他认为的第二次见面。
“你好?”,卢西端着威士忌说,“上次见面太过匆促了,我都没有很好的介绍自己。”
“嗯?哦。你。”,弗拉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你。”
“卢西。”卢西伸手。
“弗拉。”
弗拉看向卢西的手心,无意识地皱起眉毛。
“哦,好吧,是我忘了。”,卢西收回手,他晃了晃玻璃杯,“不用在意刚才的事情。”
弗拉挑眉。
深红色的灯光混合着黑色的阴影,红黑相融融进整个派对会场。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迎合着鼓点的尖叫,在舌尖上跳动的气泡,这一切构成了热情且充斥着阴影的会场。周围的声音过大,弗拉看了看四周,转身冲卢西招了招手。
“跟我来!”他大声地说。
他们靠着墙壁穿过人群径直走到靠在墙边的卡座旁,卡座旁正坐着一个正相谈甚欢的人。他瞥到弗拉后起身和卡座的其他人起身走进舞池内,仅留弗拉对着长沙发皱眉。
他真心实意地恶了一下。
在弗拉用湿巾和纸巾擦过一遍长沙发期间,卢西非常乖巧地等在旁边,直到弗拉坐在沙发上他才坐到单人靠椅。“哦,抱歉。”,弗拉维奥说,“老毛病了,改不了。”他放下酒杯,卢西下意识地坐直。
“哦,别紧张,放轻松。”,弗拉歪了歪头说道,“我只是想问你……你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吗?”
“没错。”,卢西躺进单人沙发里说,“你可以问你想问的。”
“抱歉,可能这会有点失礼。不过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弗拉。”,弗拉咬着滤嘴给烟点火,“你是怎么知道这所学校的?”
“弗拉?真够直白的。”,卢西晃了晃酒杯挑眉说,“车抛锚了,我摸索上来的。”
弗拉偏头看向他,两指夹走香烟,吐出一个带有巧克力味的烟圈。
“那好吧。”,他说,“要支烟吗?”
“海洋的眼睛,
麦田的头发,
他有着他所热爱的一切。”
“狼人?”,弗拉拿着烟斗居高临下地挑了挑眉,“有意思。”
此时狼人和吸血鬼长达上百年的战争已经暂时休战,接踵而至的是更加漫长且危害到每一个异族的审判日。除人类以外的所有“异族”宣布暂时休战,不愿意正面交战的族群已经尽数逃亡,战斗的族群被留了下来,甚至还有为了存货叛变族群的人存在。反而像弗拉这样辨别不出立场的人倒是算在少数了。
“怎么?”,卢西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有意见?”
见到此景,弗拉嫌恶地皱了皱眉,用古语低骂了一句粗鄙的兽人。“虽然我们之间是停战了,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进入我的领地。何况你还是一度针对我的那个人。”,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地毯堆出一小块凸痕,“遇到审判军了?”他看向身后,被他收养的棕色头发小女巫抱着比她头还要大的医药箱跪在卢西旁,笨拙且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
“审判军。”,卢西哼着说,“就在你的领地外的村庄驻扎。”
听到卢西带来的这个消息,弗拉罕见地沉思着摸了摸下巴,随后他再次皱眉看卢西。“哦,我的地毯。”,他吸了一口烟,“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卢西的眼皮跳了跳,他偏头,旁边叫爱丽丝的小女巫呆呆地对他笑了。
“真傻。”
他费力地抬手揉了揉爱丽丝的头,再转头对弗拉说:“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个死洁癖的鬼老头子了?”
“那我至少可以拥有自我治愈。”弗拉反驳。
“呵。”,卢西不为所动,“你听说过怕黑的吸血鬼吗?我面前就有一个这样的傻子。”
他们互瞪良久。直到弗拉闷哼着敲了敲地板,走出了客厅。卢西转头就能看见小女巫褐色的发顶,他难得地沉思了一下,随后还是轻柔地顺过爱丽丝乱翘的头发。而爱丽丝,她放下了手上的碘酒,愣愣地注视卢西突然变得明媚的微笑。
“你好。”,卢西说,“我叫卢西。”
“我叫爱丽丝。”,爱丽丝想了想,“我是个小女巫。”
“那一天,
他被无法控制的想念,
阴影下的寂寞,
覆盖着灰尘的过去杀掉了。”
城堡的大部分地方都朝阳,近乎一种奇妙的默契般,任由阳光带着照亮每一处阴暗角落的气势倾洒进这个古老且神秘的地方。最直观的例子就是城堡的走廊,走廊很长一段距离都是沐浴在阳光下的。弗拉带着卢西向前走,他要带着卢西去他的教室和宿舍依次报到——这就是成为学生会一员的责任,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愿意进入学生会的原因——然而谈恋爱不需要原则,尽管对弗拉来说那段感情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这里是你的教室,卢西……哦,你居然和我是同学的吗?”,弗拉再三对比过爱因斯给他的信件说,“好吧,你就是我的同学。看来我失去了作为学长的乐趣了。”
对此卢西表示:“我可以这么叫你,如果你想的话。”
“算了吧 。”弗拉摆了摆手。
“这是什么?”
卢西指着书面上用哥特体写就的字条问抱着一堆书正要离开的爱丽丝。
在一堆书后,爱丽丝费力地踮脚去看卢西说的纸条。“什么?”,她在目及后尖叫着甩掉了手上的书扑上去,“不行,你不许看!”她大声地嚷着“不”,卢西在被她干扰的期间不忘整理好小女巫失手甩出的古书。
“为什么?”,卢西调笑地说,“你怎么这么激动?这些可都是能当你爷爷的古书。”
“反正你就是不许看!”爱丽丝很执着。
“然而你说完了。”,卢西把书放在椅子上后摊了摊手,“你要知道狼人的记忆力可是非常好的。”
爱丽丝气鼓鼓地瞪着卢西。
“好吧,我不闹了。”,卢西说,“但你总要告诉我理由……你看我都在这里了,也做不出什么危害这里领主的大事来。”
于是爱丽丝纠结了一下。
“而且我说不定可以帮助你。”,卢西再接再厉地怂恿爱丽丝松口,“你看看,弗拉维奥那家伙肯定会把事情闷在自己肚子里,不到重要时候不会说。这时候就需要另一个旗鼓相当的支援了,而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他。”
“弗拉才不是家伙!”,爱丽丝只是反驳这个,随后她底气不足地说,“这是女巫的预言。”
“什么?”
“女巫的预言!‘你会被什么杀掉’!”,爱丽丝嘟囔,“而且已经接连测试好几次了,都是这样。”
“很多次都这样?”,卢西晃了晃脑袋,“再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信这个。”
“在这个时代。”,爱丽丝反驳,“我们也还活着。”
“好吧。不过这是你预言的?”,卢西在看到爱丽丝肯定后摸了摸下巴,“很厉害么,小姑娘。原来这就是他怕黑的原因。”
“什么?他才不会!”
“哦,我的女孩。”,卢西真情实感地翻了个白眼,“你从来没有感觉过对于一个吸血鬼来说这里的灯和窗户有点太多了吗?”
“就因为这个?”,爱丽丝显然不信,“弗拉是个大学者!他总需要光!”
“那他的洁癖呢?”
“他是贵族!”
“唔,好吧。”,卢西歪了歪头,“我倒是忘了这个。”
“那你呢?”,爱丽丝又问卢西,“你没有找巫师预测过这些吗?”
“当然没有。”,卢西说,“我不信这个。”
“那你的领地呢?”爱丽丝问。
“我的领地……”,卢西垂眸,紧接着他抬了抬眉毛,“从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开始就不属于我了。”
“可你不是领主吗?”爱丽丝不解。
“我还是狼人呢。”,卢西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事情,而你却在这里。”,爱丽丝说,“我只是好奇。”
卢西呛笑了一声:“好奇一头孤狼的过去?”
“你们不太对。”,爱丽丝说,“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审判日了,所以我不太能理解前几年的战争……”
“哦,我懂了。”,卢西了然地点头,“这里从来没有人跟你谈起过这件事,所以你想来问我。我对你们是陌生的,我不会顾及太多。”
一下子被卢西揭穿了太多小心思,爱丽丝红了脸。她低头嘟囔几句话就不再说了。
“就死了一大堆人啊。”,卢西抬手摸了摸下唇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爱丽丝懊恼地拉长音哦了一声。
“弗拉想说的时候就会跟你说的。”,卢西呼噜了一把爱丽丝的头发,“你就要这些书?”
“对。”,爱丽丝把他拉到椅子边不让卢西有机会细看纸条,“走吧。”
“我们奔跑于旷野,
天空湛蓝,草地青翠,
我们于山野间高呼彼名。”
“这就是你的教室了。”,弗拉说,“你的宿舍好像是我的隔壁。”
卢西耸肩:“那还真巧。”
“哈,学生会就这点烦人。”,弗拉把那张信纸堆叠放在卢西桌面,“如果有想要加入的社团可以通知我。”
书包被反挂在椅后,卢西努了努嘴。“我想我会的。”他说,弗拉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我以为你有洁癖。”卢西说。
“不重。”,弗拉撑着桌沿说,“撑死只能算精神洁癖。”
卢西抬了抬眉毛。
“也不是一般的那种……”,弗拉抬眼看向卢西,“可以说是‘领主意识’。”
阳光顺着洛可可式的窗台倾洒进屋内,周遭的一切都沐浴在暖阳下,温暖的温度从衣服蔓延到指尖。卢西抬头,弗拉正好在看他,深蓝色的眼底映照着碾碎的晨光。别再用那种让人温暖到反胃的眼神看我,卢西在心里说。弗拉只是冲他笑了笑,偏头继续把目光投到面前摊开的思修课笔记上。
“看来我们非但是同学。”,弗拉用笔尖敲了敲桌面,“我们还是同桌。”
“真巧。”卢西说。
“是啊。”,弗拉低头笑了,“真巧。”
“他们的一辈子,
是默不作声,心疼,和深蓝色的大海。
不过他们终究输给了他们自己。”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因为卢西的话,弗拉把注意力从报纸上分出一部分到卢西身上。卢西靠着门拨弄着前额垂下来的头发,他注视着书桌上的烛台,漫不经心地开口。
“是有关于你领地的。”
很显然,被问到的人以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态度挑了挑眉,端着茶杯抿了口茶。“这里曾是一对恶魔兄妹的地盘。”,他把报纸叠好放在一边说,“他们会杀掉一切来到这里借住的傻乎乎的旅客。”他瞥了一眼卢西,再瞟眼单人沙发,卢西心领神会地坐到沙发。
“然后呢。”卢西问。
“然后有一天我来了。”,弗拉说,“这里就是我的了。”
“那你还真不客气。”卢西说。
弗拉从鼻子里冷哼出声。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弗拉问,“在你得到了你想知道的事情以后。”
卢西愣了一下。
“伤好的这么慢也是辛苦你了。”,弗拉用笔端敲了敲桌面,“要不是我和你打了那么久,我肯定会相信了。”
这回卢西气笑了:“你觉得我是骗你的?”
“你要真没有自愈力。那你早死了,死在我的手里。”,弗拉认真地说,“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水银的存在吗?”
卢西皱眉:“水银?”他又笑:“你可真够下死本的。”
“你和我之间的纷争本就是因为觉得我德不配位,以及种族之间的争斗。对于现在而言,卢西。”,弗拉双手叠在下巴上,他向前俯身轻声说,“你都看到了。至于外面的事我比你清楚,而我的选择不便告诉你。”
“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被驱逐的狼没资格说我。”
“好吧。”,卢西起身,“总之,我的确没有自愈能力。”
弗拉抬了抬眉毛。
“这就和你的精神洁癖一样真实。”他说。
“黑心里注满怨愤,双目熠熠生光,宛如燃烧的火球,
飘走的梦幻穿度两道大门,
他们的力量粉碎了,女神的心背离了他们。”
卢西的室友是本田葵,他早该知道的。在见面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忍不住偏脸恶了一声。
“你好。”
他们违心地握手。
“不要弄乱了小生的画室。”,这是本田葵的第一句话,“我是指,你的‘特殊颜料’。”
“倒是你。”,卢西扬了扬下巴,“生活可不是‘水果忍者’。”
他们唯一的共同爱好,就是在半夜撬了弗朗索瓦爱车的车轱辘,再用爱因斯的宝贝摩托在城堡外围飙车。
“哇哦。”
第二天跟着学生会的人跑到现场凑热闹的弗拉维奥愣住了。他干巴巴地说:“哇哦。”
学院有社团,还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社团。比如挂名“病娇社团”的社团成员是在做手工,而称为“美食社团”的社团其实是叫“美食鉴定专家社”,至于他们做美食完全因为没有任何吃的能抚慰他们受伤的味蕾和胃。以至于当弗拉初次看到魔法爱好者社团都不觉得奇怪,而且这个社团是校长大力支持的社团,背后资金可以支持他们炸学校三次以上。
“所以。”,弗拉问卢西,“你来看看吗?”
“巫师啊……”卢西只是感叹。
转天下午,各大社团凸显自己本领争相纳新的时候到了,连本田葵都会“心平气和”地邀请卢西进美术社团。这被卢西“婉拒”了。紧接着他和弗拉走到学院的头号招牌——魔法爱好者社团门口,站在门口的是个热情的棕发双马尾姑娘。她不由分说地把卢西拉到简易帐篷内部,穿着长袍的社团成员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来吧!”,其中一个最兴奋地人捧出水晶球和塔罗牌,“让我们来占卜吧。”
弗拉刚走进帐篷,见此状况,又退了出去。
“不要让激情把你推上歧路,奔向霉浊的路径,用宝剑斩断愁绪。不要让太阳沉落,不要让黑暗困住你的手脚,给他闪亮的礼物,一遍遍地呼唤他的名字。”,一个穿着长袍的女生沉声说,“你的一生是无法弥补的罪恶,聚散的法则,以及蒙蔽双眼的自我挣扎。”
卢西耸了耸肩:“人生就是一坨屎。”他宣布道:“而我向死而生。”
“怎么样?”
等卢西出帐篷后弗拉追上去问。
“不怎么样。”,卢西说,“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并没有特别惊讶。”
“据说他们很准。”
卢西停了下来,弗拉差点撞上他,顺势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薄荷味香气。
“那么到我这里就变了。”,卢西郑重其事地说,“这是极有可能的。”
弗拉摊手:“或许你是对的。”他拉着卢西手腕处的袖子。“走吧。”,他说,“去看看别的吧。”他是这个意思。
“屈守着轻飘飘的余生,
酗酒使最明智的人歌唱,
一手拿着吕西亚的羽箭,
一手拿着装有矛头的牧人用得桃金娘木杖。”
“你不能独守这里一辈子。”,安德烈在信上对弗拉说,“你不可能不被卷入到战争中去,即便再万般不愿意。”
弗拉第一次把他的信在读完后直接扔进了烧着旺火的壁炉里。
此时审判日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不管愿意或不愿意的人与“异族”大多都被卷入到战争中去。右边的以亢奋的态度对待每一次厮杀,左边的则尽力隐姓埋名,不惜砍断自己的种族特性也要完美融入人群中勉强过活。像弗拉维奥这种夹在中间的人越来越少了。弗拉撑着头陷进沙发里,膝上沉睡的爱丽丝已经快长成大姑娘了,旁边爱因斯抖着腿抽起烟斗。
“你哥呢?”弗拉问爱因斯。
“他?”,爱因斯吐出烟雾,“他去参加北边的反叛军了。”
“你不跟着去?”弗拉问。
“我跟着去就是自找麻烦。你以为我这脾气能在那里待多久?”,爱因斯看向爱丽丝时冰冷的眼神化作柔水,“倒是你,你真不打算参与进去?他们都快威胁到城门了。”
“打仗就会有人逝去。”,弗拉揉了揉爱丽丝的头,“这几百年死的人数够多了。”
“之后还会更多。”爱因斯补充。
“那你呢?”,弗拉说,“你一个巫师还不赶去逃命?这可是你哥拼死抢回来的名额。”
爱因斯喟叹:“现在还能逃哪去?”
“也是。”,弗拉颔首,“卢西怎么样?”
“你还念叨着他?真是打上感情了。”,爱因斯吐出烟圈,“他和审判军正面刚上了。”
弗拉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过听说那里是满月。”,爱因斯摸了摸下巴说,“应该能扛下来吧。”
满月。“也在北部?”弗拉问。
爱因斯点头:“当然。”
领主长吁一口气。“好吧。”,他对爱因斯低声说,“准备一下,我们去北部。”他说。
爱因斯眯了眯眼睛。
“他只能死在我手里。”,弗拉清咳,“死在别人手里我觉得我怪没面子的。”
爱因斯仅仅是深深地看了眼他。
“那这里呢?”他问弗拉。
“你留下,你要照顾爱丽丝。你不能死。”,弗拉只是说,“我之前是干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我在外面死不了。”
“你这架势就是要一去不回了。”
“一去不回就一去不回了呗。”,弗拉倒是笑了,“总比被人在暗地里戳脊梁骨好。”
爱因斯低头看向爱丽丝。“我现在到底是搞不明白了。”,他说,“你到底是为了爱丽丝还是为了卢西安诺?”他如是说。
“我为我领地内的所有人。”,弗拉说,“更是为了我自己。”
“我因为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
我的爱沉重,污浊,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忧愁,自怜,绝望,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好像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
而我爱你,就是想把你也拖进来,却希望你救我。(注:选自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思修课上,穿着蓝色毛衣裙的女老师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卢西觉得没趣,他转头看向弗拉维奥,弗拉维奥靠着椅背伸腿蹬着桌架,左手肘枕着扶手摸下唇。兴许是感觉到卢西视线的原因,弗拉挑眉看向旁边的人,突然笑了。
“很无趣?”他问。
卢西不可置否地耸肩。
“出去么?”卢西问。
弗拉缓慢地弹坐起来,他冲卢西抬了抬眉毛。
“走吧。”
卢西说。
他们再次撅了爱因斯的车库,开走他们都很喜欢的杜卡迪。卢西载着弗拉一路奔驰到半个月前和本田葵赛车的地方。那有一大片草坪,被阳光晒的暖洋洋的,旁边的角落还有薰衣草,到处都是安谧的氛围。
“哇哦,这里。”,弗拉摘下头盔后吹了吹头发,他轻快地说,“你找到的?”
卢西没有否认。
“前不久和室友找到的。”,卢西说,“我想带你来这里看看。”
闻言弗拉看向卢西。他们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弗拉率先松口。
“呼,有带报纸吗?”,他问卢西,“这里的草坪貌似是湿的。”
“有。”,卢西从随时带的包里掏出一卷便携式小地毯,“如果你需要我还有睡袋。”
“那倒不用了。”
夕阳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暖洋洋,反而带着一股子凄凉的悲冷,但总归是阳光。弗拉在更多时候更像一只猫,喜欢在能晒到阳光的地方睡觉。而且睡觉睡得极其安分,根本不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来。
“看过夕阳就回去?”
“可是听说今天有流星雨。”
“……你还信这个?”
“这世界都存在过狼人和女巫了为什么不能信这些?”
“那好吧。”,弗拉妥协了,“我陪你。”
再到了晚上,月色高照,云淡风轻,根本没有任何流星雨的征兆。
“所以流星雨呢?”
“再等一等。”
又等了一会,萤火虫都快出来了。
“不用说,我知道还要再等一会。”
最后,第一颗流星划破天空时,弗拉显得比卢西还激动。
“看呐。”,他说,“是流星雨。”
于是卢西好奇了:“你没见过?”
“很少见。”,紧接着他冷静下来,“好吧,等流星雨结束再回去。”
转天,他们因为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而发烧,不得已请假一整天。
“为了看流星雨而发烧。”,本田葵嘲讽地把热水和退烧药递给卢西,“真有你的。”
卢西对此感到非常的不以为然:“至少我最后成功了。”
“吃药。”,本田葵冷漠地说,“这就是你应付的代价。”
“他们的一辈子是,
默不作声,
心疼,
和深蓝色的大海。
他们最终输给了他们自己。”
火烧战场,每一寸火苗都在拼命地向上伸长臂膀,哀嚎声在爆炸中沉寂。卢西走在火场里,他伸手拔下穿透肩膀的银剑,阴戾的眼神紧盯着面前手持盾牌骑在马上的人。骏马遇到他嘶鸣着退后,人们被他的眼神激起寒颤,却拿起火把和火药冲上前。
一时间战场流窜着硫磺和燃烧的味道。
那是地狱的味道。
“它怎么回事!”,为首的长官高声说,“该死的兽人!它应该被烧死!”
“长官!”,有一个士兵说,“它仍向前!”
“烧死它!”,长官高呼,“烧死它!”
“人类。”
卢西挥剑斩断盾牌。
“我们未曾迫害你。”
皮肤被火舌舔舐,血液在燃烧。
“为何如此逼迫我们?”
爆炸再次点燃战场。
“他死了。”
被留下来驻扎的食尸鬼对弗拉费力地说。
“他是被车轮战。”,食尸鬼举起手比划了一下,“耗死的。”
弗拉只是问:“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食尸鬼摇了摇头,“听人描述,他最后是被烧死的。”
弗拉冷静地问:“那他的领地呢?”
“他的领地。”,食尸鬼晃了晃脑袋,“他们要驱逐他,他把他们杀了。”
“很有他的作风。”,弗拉伸手,“拿来我的枪和剑。尼古拉斯呢?”
“死了。”,食尸鬼说,“烧死了。”
“好吧。”,弗拉转身,风衣飒飒,“墓志铭:任务结束。”
“宛如两棵被伐的巨树,
撞到在地上,
自取突暴的死亡,
夜露正从天空降落,群星西下。”
“椰蓉面包?”
“是的,自助餐厅。”,弗拉把托盘推到架子前,“还不算太糟,不用谢。”
“恶,海鲜炒饭。”,卢西皱眉,“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会拿下面的两个。”
弗拉哦了一声,从架子里摸出一盒胡萝卜丝。
“我去那边。”,弗拉带着浓重鼻音说,“你有要去的地方吗?”
卢西指了指本田葵。
“那好吧。”,弗拉兴致不高地说,“那我先走了。”
“呦。”,本田葵看到他把自己的书包架到椅背,“来找小生?”
“对。”,卢西说,“是你带我来踏春,结果把踢下去的。”
本田葵咬下一口烤肠。
“赖我吗?”,本田葵耸肩,“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只赖我。”
卢西深深地看向他。
“说起来。”,本田葵又说,“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死了。”,卢西瞟向弗拉,“烧死了。”
他们共同陷入沉默。
在最后,本田葵起身时轻飘飘地说:“起来,你占地方太大了。”卢西抬眼瞧向他,扶着椅沿,本田葵举着托盘费力地挤过两把椅子中间的过道。
“那你这次呢?”本田葵问。
“这次我死不了。”,卢西用叉子戳烂胡萝卜丝,“还有是你变胖了。”
学院有一隧道,隧道是学院内唯一没有光的地方,据说隧道是多年前的人们在古堡挖出的简易防空洞。具体原因已经不得而知了,反正隧道也没有多少人走,架灯的提议就被爱丽丝暂且搁置。而一搁置就搁置到现在了,导致现在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学院还有这个地方。
“你在这里?”
卢西从皮椅里拿出手电筒,他向前走,隧道墙壁把他的问题回应成肯定句。
“你不是怕黑的吗?”,他歪头,“为什么在这里?”
被灯光照到的人瑟缩着挤在角落,他蜷缩着,把脑袋埋在臂弯里。
而卢西只是问他:“怎么了?”
“这里有老鼠。”,弗拉莫名其妙地说,“地宫很大。”
“所以你迷路了?”,卢西坐到他身边,手电筒放在手边,“然后因为这里太黑,所以就吧啦吧啦。”
在卢西掏出烟盒的时候,弗拉抬头,背和后脑勺靠着墙壁,他看向他。“不只是。”,弗拉说,“我看到了一个人。”他仰着头对卢西伸手,卢西挑眉,从中抖出一支烟的烟蒂后把整盒烟递给弗拉。
“那是什么样的人?”卢西问。
“不清楚。”,弗拉借火点燃烟,“我只记得我很熟悉那个人,然后他不见了。”
卢西咬着滤嘴问:“就这样?”
“……我看到地上有一块写着‘你终能得偿所愿’的石板,然后我莫名有了想要逃离那里的冲动,期间手电筒掉了。”,弗拉两指夹离香烟,他呼出白雾,“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入学生会吗?”
卢西吐出烟圈。
“因为我曾经的女朋友,她是学生会的。为了能陪她更久一点,所以我进入了学生会。”,弗拉有半张脸是藏在黑暗里的,“然后我们分手了。最近她过来和我说她的朋友在这地宫里失踪了。”
“所以你来找她?”
“不是。她离开了。隧道有一条通往外面,我知道她走了。”,弗拉把手靠在膝边敲掉烟灰说,“我只是来确定一下。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起初我只是觉得有什么在吸引我,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弗拉瞧向卢西漫不经心地说,“很令人惊讶?”
“并没有。”,卢西整个人融进黑暗中,他深沉地呼出烟雾,“所以你就一直待在这里。”
“差不多吧。”,弗拉说,“过来。”
被叫到的人疑惑地凑了过去,弗拉换手挑着烟揽住他的肩膀,而左手拳有一道缝隙用来隔在他们的嘴唇间。弗拉缓缓地舒出一口气,薄荷味的烟草气息在他们呼吸间散开,卢西在黑暗中看向弗拉,弗拉注视着他露出微笑。
“是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的。是她告诉我要这么做。”,弗拉松开手收回目光,叼着烟扶墙站起来,“走吧。不要在这里久留。”
卢西就弗拉伸出的手起身,他顺势拿起旁边的手电筒。
在弗拉走之前,卢西偏身远眺隧道深处。“不打算看看那块石板?”他叫住弗拉。
“并不打算。”,弗拉摆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他们的一生是:
疯子的花园,从前的谈笑,
欲言又止的晚风,冷的清清醒醒,
频频回首像是飞蛾扑向火,
旧梦偶然翻开扉页中落下泪来。”
“终有一天我们会离开。”
“终有一天我们会相遇。”
“终有一天。”
—番外—
“也就是这里的隧道可以通向外面?”
卢西问弗拉。
“当然。”,弗拉回答,“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卢西再次看向隧道深处。“你不怕最后人全都走了。”他转头笑对弗拉说。
“那倒不会。”,弗拉挑眉,“总会有人选择留下来。”
“即便他们知道这一切?”
“即便他们知道这一切。”
弗拉看着卢西,双眸在火焰映照中恍若带着温暖的晨光。
“因为这里会是他们的‘家’。”
—番外2—
“汽车抛锚了。”
“再一次?”,卢西探出头问,“到底是怎么了!”
“你问汽缸!”
“算了。”,卢西收回目光,他眷恋且怀念地看向山林中的塔尖,“我觉得这里在呼唤我,一遍又一遍。说不定我和这里有缘。”
本田葵真情实意地比了个中指。
—番外3—
“对了。”
“嗯?”
“愚人节快乐。”
—fin—
有点烂尾,我的原因,写到一半不知道改写什么了,于是字数超一万了妈的
沃特玛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写什么
一连串就下来了的
短篇
对了,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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